预想中的大喊大叫没有发生。
“你要走了吗?”男孩的动静很轻。
沈晗雨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
男孩沉默了片刻,忽然开口:“你能不能把柴房里的那个姐姐也带走?”
沈晗雨愣住了。
“为什么?”
林宝根低下头,小手抠着自己衣服上的补丁。“他们说,那个姐姐是给我爹买的媳妇儿可我爹总打她。她不听话,爷爷就不给她饭吃。”
他的动静很小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但是她对我很好。她会教我认字,给我讲外面的故事。她说,外面的人,不是这样过日子的。”
“我娘也是被买来的。”林宝根抬起头,看着沈晗雨,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眼睛里,是与年龄不符的死寂,“有一回,我爹喝多了酒,下手重了点,我娘就再也没醒过来。”
他的叙述很平淡,没有哭,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却让沈晗雨觉得心里堵得发慌。
“我不想那个姐姐,也变得跟我娘一样。”
沈晗雨看着眼前的男孩,这个差点就要成为她噩梦一部分的人,这一刻,却让她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怜悯。
“如果我把他带走了,你爷爷就会被抓起来,这个家就没了,你一个人怎么办?”她问。
“我知道。”男孩的回答很轻,却很肯定。
就在这时,院墙外,传来一声极轻的鸟叫,两长一短。
是信号。
沈晗雨站起身,她看了一眼林宝根,又看了一眼怀里沉甸甸的账本。她走过去,解开了绑着男孩的绳子。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她说完,不再停留,转身朝着后墙跑去。
她翻下墙头,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狭窄的巷道里,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,立刻跟上。
巷子外就是村子的主路,又有四五个黑衣人从阴影里冒出来,其中一人快步上前。
“小小姐,九爷在村口拖着他们,快打起来了,您得马上走。”
沈晗雨把怀里的账本塞给他,“这个拿好。柴房里还关着一个女大学生,必须救出来。”
她说完,指了指村子深处,“跟我来。”
男人还想说什么,远处天际线尽头,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,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。
“警察来了!”
村口对峙的村民们瞬间乱了阵脚,有人掉头就想往村里跑。
“想跑?”沈渡舟的人立刻拦了上去,场面顿时乱作一团。
沈渡舟迟迟没等来沈晗雨的消息,耐心已经耗尽,他正要带人强闯进去,几辆警车就呼啸而至,停在了村口。
车门打开,一个穿着制服,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的男人走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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