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着远处坊市升起的炊烟,良久,才轻笑一声:“官办则僵,民办则活。朕若设司立规,不过三月,便成衙门推诿、胥吏盘剥之地。那一针一线的真心,也就断了。”
她转身,目光如刃:“传诏——凡女子工坊培养十名以上织匠者,授‘慈杼夫人’称号,赐匾入户;凡私塾教材中自然融入新政理念者,免三年赋税,奖丝帛百匹。不立衙,不设官,只以利导之,以名励之。”
裴砚之怔住,随即低头,声音微颤:“殿下高明是以柔御势,以民养民。”
诏令一出,京畿震动。
三日后,户部小吏赵元吉奉命核查边军抚恤账目。
翻至西北屯田营卷宗时,他忽觉异样——一名阵亡士兵的遗孀,竟连续三年匿名捐赠“手绣里衣”五百件,每年春寒未尽便准时送达,署名栏只写二字:“无字氏”。
“无字?”赵元吉皱眉,翻查户籍底册,手突然一抖。
那妇人竟是谢家远亲,谢梦菜同族庶女之妹,当年谢家逼其为兄殉节,她跳井未死,被乡老救起,此后销籍隐居,再无音讯。
他立刻上报。
谢梦菜阅报,久久不语。
窗外雨丝斜织,打在廊下铜鹤翅上,如针落布。
她提笔,亲书回信,仅一句:“你不肯留名,可这世上,最重的字,从来不在纸上。”
当夜,山村小院。
那妇人捧信读罢,泪落如线。
她转身走入屋内,抱出一箱旧衣——那是她少女时被逼穿的素白孝裙,象征“未嫁守节”的耻辱之服。
她将裙投入火盆,火光冲天,布帛蜷曲成灰,随风腾起,如无数细线飘向夜空,仿佛要缝合那曾撕裂她命运的裂口。
同一时刻,皇城西北,屯田大营。
程临序披甲巡视新编军屯,忽闻营中笑语阵阵。
走近一看,几名老兵正教新卒用废旧箭杆磨针,细削如毫,在篝火下穿引粗麻,缝补帐篷。
“将军说,铠甲要硬,心要软,还得会拿针。”一人笑道,手中骨针一闪,竟将撕裂的帆布密密缝合,针脚如星点排列。
话音未落,忽地狂风骤起!
一面未固定的军旗被卷上半空,猎猎翻飞,眼看要坠入火堆。
众人惊呼抬头,却见那旗在风中猛然一展——内衬之上,竟密密麻麻绣满“疏”字,以丝线缀连,如星河垂落,横贯夜幕。
风不止,字不灭。
那一瞬,仿佛天地共鸣,亿万星辰在布帛上重生。
程临序仰首,铁甲染霜,眸光如炬。
他缓缓抬手,似要触碰那流动的星河,却又收回,只低声一叹:“她缝的从来不是衣是命。”
而此时,深宫织造局内,灯火未熄。
秋狩大典将至,皇家织匠正赶制新龙旗。
金线穿梭,丝滑如水,整幅旗帜华光流转,龙形腾跃。
监工老匠人抚着经纬,满意点头,却未察觉——在旗面最深处,几缕黑丝悄然穿入,极细极密,隐于金线之间,织成三字咒文,如毒脉潜伏,静待破茧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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