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温轻轻带上卧室门,王清正把最后一个空酒瓶放进回收袋。李米和小舟却不见踪影。
“他们俩呢?”陈温有些意外地问。
王清闻声回头,看到是她,压抑的烦躁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期待?他迅速垂下眼睑,语气平淡:“哦,我看时间不早,让他们先回去了。”
陈温“嗯”了一声,走过去想接手剩下的收拾:“我来吧,你也忙了一晚上,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王清没理会她让他走的话,只是把手里擦干净的餐具重重地放进水槽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他没有看她,背对着她“他……不走吗?”
陈温收拾垃圾的动作顿了一下。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把垃圾袋仔细扎好,放到门边。然后,她走到水槽边,拧开水龙头,开始清洗那些沾着酒渍的杯碟。水流哗哗作响,掩盖了一部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你明天还有工作”她低着头,专注于手上的泡沫。王清声音压低抑不住的质问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:“和好了?”这三个字像石头一样砸出来。
陈温洗碗的动作僵住了。水流依然冲刷着她的手,她盯着那些白色的泡沫,沉默了几秒才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,却透着一股疲惫:“明天一早,我要飞首尔。”这安排本身就像一根刺。
狭小的厨房空间里,两人靠得很近。陈温洗碗时,手肘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王清的手臂或身体。王清没有躲开,也没有后退一步。他就这样固执地站在她身侧,目光沉沉地锁在她低垂的侧脸上,仿佛要将她看穿。
陈温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和存在带来的压迫感,但她强迫自己无视,继续手上的动作,仿佛那水槽里的碗碟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。
王清看着她,憋了一整晚的委屈、愤怒和那份“名不正言不顺”的醋意“李米都看得出来……陈温,你真不懂吗?”他几乎是在控诉。
陈温的心猛地一缩,水流声似乎变得遥远。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停下动作,关掉了水龙头。厨房里瞬间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。她没有看他,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疲惫的无奈:
“当朋友……不挺好的吗?”
“不好!”
几乎是陈温话音落下的瞬间,王清压抑的吼声就冲口而出,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,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——被忽视的委屈,被“朋友”二字划清界限的愤怒,还有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、强烈到让他失控的在意。
陈温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和音量惊得一愣,愕然地抬起头看向他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卧室门被猛地拉开!
朴在宇站在门口,头发有些凌乱,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僵持的两人,最后落在情绪明显失控的王清身上,用带着韩语口音的中文沉声问:“小温?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的语气带着保护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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